深圳的“城中村”裏,藏著孩子們的“公共客廳” https://p0.meituan.net/smartvenus/519f64f1d51d8470ecad1f9b5fce83591696.png 走進幾家位於深圳的兒童友好空間——美團“袋鼠寶貝之家”,探索兒童友好型城市環境建設
深圳的“城中村”裏,藏著孩子們的“公共客廳”
社會責任 2024-12-20來源 顯微故事

妳知道新業態從業者嗎?

根據中華全國總工會公布的第九次全國職工隊伍調查結果顯示,目前全國新就業形態勞動者已達8400萬人,占職工總數的21%。

換句話說,每100個職工裏,就有21個新業態從業者。

他們大多分布在騎手、網約車司機、家政等服務業領域,為了獲取更高收入,往往會向服務業態更完備的城市聚集,在此過程中不少從業者會選擇把孩子帶在身邊,希望給孩子托舉到更高的平臺上。

另壹方面,今年10月,《中國兒童友好城市發展報告(2024)》正式發布。這標誌著國內對兒童友好型城市環境建設的重視達到了新的高度。

兒童友好型城市是指壹個城市在規劃、建設和管理過程中,充分考慮兒童的需求和權益,確保兒童能夠在安全、健康、平等和有尊嚴的環境中成長和發展的城市。

畢竟隨著城市化的快速發展和多元化趨勢,城市家庭面臨的兒童問題也變得更加復雜多樣,這對“兒童友好”的服務、保障和空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而早在2015年,深圳就提出了建設兒童友好型城市的概念,在近10年時間裏,深圳也在盡力打造利於兒童發展的壹線城市,並推動公共空間的兒童友好化改造,以滿足孩子們的需求。

壹方面是城市新業態從業者群體持續擴大,壹方面是城市致力於打造“兒童友好”氛圍,在此趨勢下,社會各界都在探尋解決方案。本期顯微故事,就將走進幾家位於深圳的兒童友好空間——美團“袋鼠寶貝之家”。

這些空間為深圳的新業態者的隨遷子女提供多樣化的服務,在解決家長“四點半”難題的同時,滿足兒童多樣化的需求。

這個空間,也為我們提供了壹個觀察和思考的窗口:如何在城市發展中,更好地融入兒童的需求,讓他們成為城市發展的壹部分,享受城市發展帶來的紅利?

以下是關於他們的真實故事:

01 城市裏的“公共客廳”

每天下午4:30,龍華區民治街道的美團騎手黨群服務中心會準時熱鬧起來。

4:30是黨群服務中心對面的牛欄前學校的放學時間。放學後,幾個小孩子便會手拉手穿過馬路,來到黨群中心“報到”。往往他們人未至,聲先至,彼此爭相叫喊著“佳怡老師,我們來了”。

佳怡是黨群服務中心兒童友好空間“袋鼠寶貝之家”裏,負責照顧孩子們安全的駐點老師。她曾是壹名幼師,說話溫溫柔柔的,來這裏報道的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她。

當佳怡老師壹露面,孩子們便會熱情地圍上去,拉著她的胳膊、衣角,嘰嘰喳喳地開始講述自己今天在學校裏的生活。

有時佳怡被七八個孩子扯著,踉踉蹌蹌,但她依舊會耐心地聽孩子們妳壹言我壹語分享完趣事,隨後用溫柔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那接下來,妳們該幹什麽了?對,寫完作業就可以玩了。”

寫完作業後的玩耍時間是小朋友們最期待的時刻。袋鼠寶貝之家裏有寬闊的空間、各種動手玩具,每個月還會開展主題課程或活動,小朋友們能盡情在這裏釋放天性、打鬧。

孩子們喜歡這裏,也樂於當這裏的主人。每當有參觀者進來打量空間時,他們便熱情地向來人介紹這裏的情況。

8歲的宋梓就是最積極的小主人之壹。“妳過來看這個照片,這是我,這也是我”,宋梓喜歡向來人展示照片墻,壹張張照片串起了這幾年來他參加過的活動,也見證了他從壹個拍照害羞、喜歡站在人群邊緣的孩子,逐漸搶占“C”位的過程。

除此之外,他還喜歡閱覽室裏那本《爸爸超人》繪本,向大家展示那副掛在閱覽室裏最高處的畫作——那是他畫的爸爸工作時的場景,他覺得工作時的爸爸,有點像個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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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上角即宋梓畫的《我的騎手爸爸》

宋梓的爸爸宋裴是壹名騎手,用爸爸的話來說,“他(宋梓)對這裏很熟悉,熟得就像是他的客廳壹樣”。

確實,某種程度上來說,黨群服務中心裏的袋鼠寶貝之家,就是小朋友們的“客廳”,讓他們能在這裏安心度過課後的那幾個小時。

在深圳,兒童課余時間托管是個大問題,許多雙職工家庭都面臨“四點半”難題——四點半學校放學後,家長還沒下班,孩子誰來接、接回後誰來看護?導致在孩子放學和家長下班之間,這出現了“管理真空”。

有些父母會選擇學校提供的課後服務,但大部分延時服務,也只能延長1-2個小時的看護時間,服務結束時恰逢晚高峰,正是許多新業態從業者如騎手、網約車司機壹天最忙碌時刻,他們抽不出空照顧孩子,“管理真空”依舊存在。

於是學校附近出現了壹些商業托管機構,如“小飯桌”、托管班,來幫助父母們解決難題。

這些機構往往按小時收費,對許多家庭來說是壹筆不小的開銷,而且這些機構多是開在學校附近的民居裏,活動空間有限,為保障孩子的安全,多是側重“管理”,禁止孩子們跑跳、活動,並不能滿足孩子們課後需要的社交、活動的需求。

更多家庭,會選擇犧牲媽媽的職業前景,讓她們換壹份輕松、便於照顧家裏的工作,或者直接成為全職媽媽,來接送孩子。

接送是“學校-家”點對點的,缺乏戶外活動安排,回家後家長又忙於生活瑣事,很難關註孩子的其他需求,孩子們並不快樂。

但在袋鼠寶貝之家這個“客廳”裏,孩子們壹些被忽視的隱形需求能得到滿足。

每天下午的4點半到7點半,小朋友們將在這裏度過支配自己時間的3個小時。他們可以在這裏玩耍、分享零食、和同齡人壹起看書外,這裏還有專門輪值的老師來陪伴小朋友、註意他們的安全。

和承擔居住功能的家、商業化的托管空間不同,袋鼠寶貝之家的存在填補了孩子們在“陪伴”和“社交”這塊尚未被很好滿足的需求,孩子們在這裏能做自己生活的主人,招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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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龍華區民治街道美團騎手黨群服務中心的袋鼠寶貝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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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龍華區福城街道的美團袋鼠寶貝之家。 早教時間段裏,寶貝和家長共享滿是繪本和玩具的“公共客廳”

今年,宋梓還提出在這裏過了8歲生日宴會,這是他在深圳8年以來,第壹次作為小主人,招待自己的好朋友們。

“我更喜歡這裏,在這裏,我有壹大堆朋友。”他悄悄地說。

02 小小棲息站

其實,深圳並不缺乏屬於居民的公共社交場地。

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2023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數據,深圳的城市公園數量高達1260個,居於十五個副省級城市之首。

此外,深圳市還廣泛布局了閱讀、健身、露營、市集等新場景和新業態,已打造公園書吧68個,劃定帳篷區51個,建成健身場地507處、自然教育中心47個。

深圳為什麽還需要“袋鼠寶貝之家”這樣的空間呢?或者說,除了提供活動空間,公共空間還有什麽作用?

這要從許多新業態家庭面臨的現實困境說起。

新業態從業者指的是在新的經濟活動形態中就業的人員。目前,深圳新業態從業者的數量約為160萬人,占就業人員的12.9%,主要集中在電子商務、互聯網家政、網約車、快遞、外賣、網絡直播等行業,是深圳市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

為了節約房租,大部分新業態從業者會拖家帶口住在城中村的壹室壹廳或兩室壹廳裏。當居住空間有限時,孩子的空間是首先被壓縮的。壹些多孩家庭的孩子們甚至沒有壹張書桌,更別談玩耍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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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城中村”: 雖然空間緊張,卻也給人們提供了在相對“市裏”的區域享受低廉房租的可能

作為二孩父親的騎手李軍描述了他曾經居住的空間:“我們家四口人住在壹室壹廳裏,回家身體疲憊時往沙發上壹坐,結果到處是孩子的玩具、家裏的雜物,心裏的氣不打壹處來,孩子們委屈,我也委屈。”

當家裏活動空間不足時,家長們不得不尋求公共空間。

“但是經常帶孩子去這些地方並不現實”,住在深圳羅湖大望社區的全職媽媽芬姐說。

芬姐是二孩媽媽,大兒子今年15歲,小女兒今年3歲,她居住的大望社區是有名的“的哥村”,房租性價比高,但附近適合孩子遊玩的公園並不多。“出去壹次除了路費,還要買其他的東西,成本太高了”,加上女兒暈車,芬姐大多數時間只能在家附近轉轉。

“而且我們沒有時間帶孩子去玩,甚至不知道應該帶孩子去哪裏”,騎手趙明說。他來深圳近20年,開過店、做過小老板,大女兒已經上初中了,他都不知道深圳還有壹個科技館可以帶孩子去逛逛。

再者,孩子們放學時間和父母工作時間重合,父母很難配合孩子們的時間,準點接送幾乎是壹件“不可能”的事。

“深圳有的托管班,45塊錢壹個小時,壹天托管2個小時就要90塊錢,壹周就是450元,壹個月就要接近2000元”,佳怡老師搖搖頭,“在深圳,許多新業態從業者在城中村的房租也才只要1000元。”這筆費用,對家庭來說,是壹筆很難承受的負擔。

因此,有壹定安全活動場所、離家近、有專人照顧的兒童空間,如袋鼠寶貝之家,確實能解決兒童的托管問題。

“孩子有地方去了,媽媽們也能出去工作了”,宋梓的媽媽說。以前她因為要照顧孩子,大多只能做酒店前臺、物業這些能錯開“四點半”、但卻需要三班倒的工作,甚至為了照顧孩子,她還做了壹段時間的全職媽媽。

如今她作為眾包騎手,每天中午和下午是她送餐忙碌的高峰期,“如果宋梓沒有地方去,我肯定做不了這行。”成為騎手後,宋梓媽媽坦言,“不用操心孩子課後了,自己跑得自由,家裏收入也高了”。

此外,因城市家庭“原子化”的趨勢,很多深漂家庭都面臨著沒有老人幫扶的切實困境。

“像我們家,我的父母要留在老家照顧我哥哥的孩子,他的父母年紀大,還有基礎病,沒辦法來幫我們帶2個孩子”,騎手李軍的妻子說,在養育下壹代路上,她更多時候只能“孤軍奮戰”。

袋鼠寶貝之家這樣的兒童友好空間,則給了媽媽們抱團取暖的機會。

“我雖然有2個孩子,當媽15年了,其實我還是個‘新手‘媽媽,經常手足無措”,芬姐說。芬姐和老公都不是深圳人,老人也沒辦法過來幫扶,在深圳她也不認識有豐富育兒經驗的朋友,孩子出生時她無人可問,只能靠自己“摸著石頭過河”養孩子。

“老大出生後,是放在老家由老人撫養,最初幾年的成長過程我並沒有壹直在身邊”,這件事,壹直是芬姐心裏的遺憾。

2021年小女兒出生後,她了解到大望社區有個袋鼠寶貝之家合作的空間“小禾的家”、能免費學習早教時,她特地帶著孩子們來參加,也努力學習著如何給孩子更好的教育。

“經過學習,我才知道,原來讀繪本也是親子教育”,芬姐做了壹個將孩子摟在懷裏的動作,“這裏的社工老師還告訴我,要摟著讀,這是在增強親子互動”。她羞赧壹笑,“我以前都不知道要讀繪本,剛了解時還以為就跟讀書壹樣,我讀孩子聽就行了。”

另壹位做生鮮送貨員的媽媽小甘,來自廣西,她性格內向,稱“這個社區住了4年,並不認識什麽人,直到跟著孩子來這個空間,在才認識了朋友”。

同時小甘坦言,自己學歷不高,“很早就出來打工了,所以擔心孩子的教育”,她不想孩子輸在起跑線,但也不知道怎麽教育,“在這裏,有過來人告訴妳怎麽做,可以少走彎路”。

“對我這種沒有媽媽的人來說,這樣的空間幫助更大”,在龍華區福城袋鼠寶貝之家做誌願者的珊珊說。

珊珊是雲南人,出生於98年,很小時母親就去世了。珊珊初中輟學後輾轉過許多工作,用她自己的話說“過得渾渾噩噩的”,2021年生下孩子時,也不過是個23歲的小姑娘。

因沒有“過來人”可以詢問,遇到孩子頭疼發燒或者哭啼時,她只能手足無措在出租房裏抱著孩子哭,“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那時候我好希望有個人幫幫我,但我在這裏壹個人都不認識”。

直到過來做誌願者,在袋鼠寶貝之家合作運營方“六色石閱讀館”社工小黑的幫助下,珊珊才逐漸適應媽媽的角色,開始學習怎麽帶孩子,“這時候我才知道2歲的小朋友不是脾氣差,是處於秩序敏感期,不能當作是她不聽話,就批評她。”

同樣是在這裏,珊珊認識了“改變自己生活的園園姐”。珊珊口中的“園園姐”,既是六色石的社工,也曾是壹位在城中村裏孤立無援的深漂母親。

相同的經歷,讓園園姐把珊珊當做自己的妹妹,不僅搭手幫她照顧孩子,還給她規劃了壹條成長道路,“園園姐讓我自考,還要教我做賬,說以後我能有更多的工作機會”。

談起這些時,珊珊有些眼紅,“我覺得在這裏,把自己也重新養了壹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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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在袋鼠寶貝之家給孩子們講繪本

因此這些空間不僅僅是物理上的空間,對外來的深漂、新業態從業者家庭來說,也是壹個能幫助自己的“家”的衍生,在這裏能獲得堅定的支持和安全感。

也正是如此,曾經有位從事家政行業的媽媽,在雇主家遇到問題後,第壹反應不是打給自己的老公,而是打給袋鼠寶貝之家的社工,“因為那時候,她的老公也在工作,或者能提供的幫助也很少,但是專業的社工,肯定能幫助她。”

對於鋼筋水泥澆築的城市而言,這種人與人之間的互助,既是溫暖,也是我們聯合起來對抗“理性”現代性的方式。

03 有了歸屬感,未來會更好

人是城市發展的核心動力。

全國各地都在積極吸引和留住人才,畢竟有了人,城市才有未來。對於許多在異鄉打拼的家長來說,孩子能否在城市中獲得良好的成長和發展,是他們決定是否在此地長期奮鬥的關鍵因素之壹。

這也是許多父母不顧壹切也要將孩子帶在身邊的原因。

“壹線城市的資源豐富,孩子們的見識更廣,與老家的孩子有所不同,”宋裴說道。

他來自河南,家中還有壹個哥哥和壹個姐姐,他們的孩子都留在老家由父母照顧。老人對孫輩總是寵愛有加,宋裴記得回家時看到侄子沈迷手機,心裏很不是滋味,也更加慶幸自己“當初決定把孩子帶在身邊”。

對於來自湖北隨州和四川資陽的李軍夫婦來說,老家的發展機會有限,他們選擇把孩子帶在身邊,希望在“來了就是深圳人”的口號下,孩子能有壹個更高的起點,“至少比我們自己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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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寶貝之家裏,家長和孩子們留下很多心願卡,滿是“奮鬥”和對美好未來的期許

為了留住人才,讓兒童真正融入城市,深圳也在不斷努力。

作為國內兒童友好型城市建設的先行者,深圳自2015年便率先提出系統性建設兒童友好城市的目標,並倡導實施兒童優先發展戰略,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兒童友好城市建設路徑。

2022年,深圳市發布了《兒童友好公共服務體系建設指南》,這壹指南是深圳多年來建設兒童友好城市制度體系的提煉升華和持續完善,也是全國第壹個兒童友好城市建設方面的地方標準,填補了國內在此領域的空白。

今年10月29日,深圳第七次全市婦女兒童工作會議上,深圳市再次強調,要持續落實兒童優先原則,加快建設兒童友好城市。

針對流動兒童群體,今年,民政部等21個部門聯合印發了《加強流動兒童關愛保護行動方案》,這是國家層面首個面向流動兒童群體專門制定的關愛保護政策文件,將有效推動加強對流動兒童的關愛保護。

但要建設兒童友好城市,光靠官方的力量,和增加兒童友好的空間和設施並不夠。

兒童友好城市,需要壹個充分考慮兒童的需求和權益、聯合各界力量、從方方面面給予“兒童友好”事業幫助。

正是如此,在美團袋鼠寶貝之家的項目合作點,有許多家長誌願者和工作人員,他們本身既是服務者,也是受益者。

在與袋鼠寶貝之家長期接觸的過程中,他們逐漸成為了誌願者、甚至入職公益組織成為工作人員。

在南頭古城與好奇廟社區營造中心合作的南頭袋鼠寶貝之家裏,有幾位媽媽從最初的接受者轉變為空間的參與者和工作人員。南頭古城曾因內部道路復雜、人車混行,缺乏兒童安全玩耍的場所。

得知古城有了兒童友好空間後,媽媽們積極參與活動,並在了解到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善孩子們的生活環境後,投身於空間建設。

大望社區袋鼠寶貝之家與半枝蓮同城姐妹關愛中心合作,工作人員大樹老師,也是從最初的參與者成長為誌願者,最終成為空間建設者的壹員。

“我之前做了十幾年的全職媽媽,”大樹老師回憶道,盡管她性格開朗,但那時在這個社區沒有朋友,只能圍繞家庭轉。有了這份工作後,她開始思考自己對這座城市的價值,“我覺得社區裏的媽媽們是需要我的”。

她印象最深的是,社區裏有壹個被稱為“星星兒童”的孩子,在小禾的家(美團袋鼠寶貝之家合作機構)的陪伴下,孩子的母親變得更加樂觀,孩子的社交能力也得到了提升。

“我認為孩子們需要壹個更好的成長空間,”大樹老師說,袋鼠寶貝之家也是父母們送給孩子的禮物。

這份禮物背後,也承載著深漂壹族對這座城市的認同感。

“我們沒有老家可回了,”李軍說,他的兩個孩子都在深圳長大,對老家的記憶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和每年春節的短暫回訪。對於這兩個孩子來說,他們的自我認同就是深圳人。

因此,當有這樣的兒童友好空間,能讓他們的孩子成為壹方天地的主人、享受城市的溫柔時,他們也感到在這個城市有了歸屬感,願意為之付出。

孩子是他們的軟肋,也是他們的鎧甲。

他們在參與建設兒童友好城市的同時,也是用愛為自己的孩子未來要生活的城市添磚加瓦。

04 後記

美團“袋鼠寶貝公益計劃“作為國內首個面向全行業外賣騎手子女的公益幫扶計劃,自2019年由美團聯合慈善組織發起。

2022年開始,該計劃增設為騎手等新就業形態勞動者子女營造的社區兒童友好空間——“袋鼠寶貝之家”,目前已經在全國落地21家。

這個項目不僅為騎手子女提供大病幫扶和教育支持,還特別關註孩子們的成長空間和社區融入。

在袋鼠寶貝之家,孩子們可以在課後和周末參與社區融入、同伴交往、課業輔導、興趣課堂等教育支持服務,節假日還能參與研學探訪活動,拓寬視野、激發潛能。

然而,作為壹個發展型公益項目,袋鼠寶貝之家不像壹些直接的捐助項目那樣能立即看到變化。因此,許多人本能地會問:“項目的價值是什麽?”

我們也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北京社科院的韓嘉玲教授,韓教授20多年前就開始關註因父母工作遷移的流動兒童發展,並主持編寫了《流動兒童藍皮書:中國流動兒童教育發展報告》。

《報告》中稱,當前針對城市流動兒童的支持體系相對薄弱:社會支持體系尚不健全、家庭支持能力有待提高。特別是面向逆境、困境城市流動兒童的支持服務存在專業化短板,低齡城市流動兒童照護服務嚴重短缺,這兩大服務短板亟須補齊。

如“袋鼠寶貝之家”這樣壹個兒童友好的社區公共空間,則是為流動兒童家庭提供了支持網絡,改善了城中村社區的成長條件,切實激活了社區人口資源。

“換句話說,這些孩子的父母每天起早貪黑地為城市居民的生活提供了便利,那麽他們的孩子在父母無暇照顧時,難道不應該也享受到壹些權益嗎?”韓教授說道。

另壹邊,來自雲南袋鼠寶貝之家的運營夥伴,也提到,在他們和當地學校合作時,對方校長也明確提出“不要再捐書包了,今年已經收到四批了,孩子們需要的是更系統性的專業支持”。

這些都反映了在公益層面的變化,即如今公益不再只是捐錢捐物的“直接贈與”,而是壹種平等的視角,在這個視角裏,我們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平等地享受陽光、享受發展。

因此,盡管袋鼠寶貝之家目前力量尚且微小,幫助的人群數量有限,但作為壹個公益項目,它實際上發起了壹個號召,呼籲更多人去關註兒童、尤其是為城市發展付出青春的新業態從業者的孩子們的發展權益。

而在這個采訪中,最讓人動容的是,每壹對父母都在盡力為了孩子,盡力在深圳留下,他們毫不避諱對孩子的托舉,也不避諱對這個項目的感謝。

他們眼中火苗閃動,那是對未來的希望。